胸巾及圍裙
文・手繪圖 / Tipus Hafay
《馬太安阿美族的物質文化》提到:
「現代僅女子方用胸掛,因女上衣大多都是短小,胸部常常易裸露,故女子用胸掛,並作襯衣防寒功用,胸掛上常綴以珠、鈴、鎳片和鮮豔的顏色的布條裝飾。」(p.113)。綴貼鎳片之胸掛:「...用紅布一塊,四周裩以黑邊,邊內側約5cm之處縫三道浪紋花邊,兩條黃花邊夾一道白花邊,在花邊的空隙處釘有直徑0.6cm的小鎳片,胸掛中間分三部,每部飾物相同,即六個大鎳片,小鎳片和一些小金珠,每部份與另一部交界處有白、黑、黃三道不同色彩的浪紋,胸掛之左右兩上角各釘絨繩,兩側之二分之一處則釘有細繩,皆為繫掛之用。」(p.113)。
穿著上衣之後再穿上胸巾較有安全感,上衣以衣襬下的兩條細帶綁在身上,但胸前會有皺摺而可能曝光,所以再穿上胸巾之後就可以遮擋隙縫。上衣會統一開左襟,但被胸巾擋住了就不會看到開襟的方向。胸巾在尚未以現成布製作時,更早期也是以織布為主,且苧麻織布胸巾比現今的長許多,所以會有四條布條繫在身上。以黑白古照片來看,長度都到膝蓋左右,布的面積也可以包裹上下半身。「早期女性上廁所,是將兩片裙稍微往上拉,微蹲讓片裙可以敞開。」Piyaw 阿嬤說道。推測,女性片裙的形式亦以片裙為主,而長胸巾遮擋到下體的功能也是極有可能的。而現在的胸巾除了遮蔽胸部之外,也多以裝飾為目的。曾看過會以細線縫米字將日幣放在胸巾上,象徵財富跟地位,現代則以壓克力亮片、珠繡、塑膠花片取代;胸襟下擺也會有流蘇感的裝飾,讓祭儀樂舞時有律動感。
胸巾在各部落間的配戴方式都一致,目前僅有看到 Kiwit 奇美部落的胸巾不是斜綁的而是垂直水平的在正面,胸巾綁線是固定的螢光綠及綠色。胸巾會是在最外層,腰部的毛線不會壓著胸巾。跟其他部落的穿戴形式有明顯的不同, Kiwit 奇美部落也規定族人要維持這樣的形式。
「因為婦女的上衣的前襟開口無重合部分,只在下擺方以繩帶綁縛,若內無為掛大方巾,而只是為短腰布時,即會有胸部坦出之虞,因此又有胸兜的發明。胸兜的穿用多是在於外出拜訪或者祭典節慶等正式的場合上,平常並不多用;而婦女哺乳期更不需穿用。...富有家庭之婦女,常在胸兜上釘縫錢幣、琉璃珠、小銅鈴等作為裝飾,後來更裝飾得非常豐富。」(花蓮南勢阿美族服飾研究,1997,p.63)
常見臺東區女性的片裙外還會著一件螢光綠色有皺摺感、下擺有白色花邊布的片裙,只包覆正面,並有與硬挺的桃紅色腰帶、飄逸感的黃色腰帶縫在一起。而早期老照片則是「藍底白紋或藍底白小花紋」。
「聽長輩說是早期跟日本人接觸買的藍染花布,有裝飾感也象徵家族與日本往來的紀錄。也有聽說長輩與日本人通婚,會託請家人買日本布回來,大家開始使用日本布就成為當時的流行款。而現今使用的螢光綠,也是在某一年觀光活動統一後的結果。再來就是日本花布比較難買到了。」Mahengheng 跟 ina 聊天得知。
圍裙在 Ciwkangan 長光部落以北就較無穿著圍裙,猜測應該是以當時日本人接觸的路徑有關,日本花布從台東市沿海線一帶,由南到北至長光就不再看見。
以臺東女生片裙以兩片裙的形式,在穿著時也必須將兩腿打開,將片裙留有一些餘裕方便行動與上廁所,圍裙的目的也是遮蔽身體的功能。在行動中的隙縫防止身體露出,透過圍裙得以被遮擋。與早期花蓮阿美族款的長胸巾有同樣的目的。
台東的片裙,在老照片上面看到是非常有可能受漢族馬面裙的影響,片裙中的花布是日本花布,而台東圍裙皺摺的形式跟馬面裙類似。所以台東女子裙式受日本、漢族猜測是交互影響的結果。
另一方面,在《馬太安阿美族的物質文化》則提到「單裙」:
「通常這種布裙是一塊黑布,在裙腰處縫以花布,裙較男子的單裙小,在日常工作時穿半長褲子外面在臀部繫上一條單裙,以減少褲子破損,在古代女子並不穿褲,故必須用兩片裙子相繫圍的,單裙可說是一種兩片裙演變減化而成的一種工作裙,與現代主婦廚房用之圍裙功用相倣。」
所以,在花蓮 Fata’an 馬太鞍部落中,接觸漢人後著褲裝,再著單片的工作裙,也是常見常服搭配形式跟臺東的圍裙也有雷同的功能。